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藝文小品


夢---社區關懷訪視員-----陳品如

  • 發佈日期:2014-08-07
  • 照片說明文字人,多少都有夢。服務過程中有的精障者,夢想著回到未發病的時光,有的想離開家、離開醫院、甚至離開這不被尊重的世界。有的在多少日子後體會,原來緬懷過去不一定就有出路,斷藥也不等於就還原美好,但是所經歷的真實,都是他世界中的真實,只想要被理解,就好。

    「沒有用!沒有用!你們全部都覺得我是神經病!講的話沒有人在聽,我出去都被圍毆,幻聽也叫我去死,我活得一點尊嚴都沒有!」初次訪視時,看見案主手上密密麻麻的自殘傷疤,是她情緒宣洩的痕跡。依稀記得公衛護士轉介時驚嚇的陳述:「她很可怕,沒幾分鐘就會把妳轟出去的,要小心!」。

    但,當我看到妳的時候,一點都不覺得需要害怕,反而感覺到在聲嘶力竭的吼叫和肢體武動之下,那些看似嚇人「症狀」的背後,是一種很深很深的憂傷,在靈魂深處反覆掙扎。在面對太多痛苦之後,開始作繭自縛,可能也想從繭解脫,但因為體內的脆弱不敢表露。其實它已夠堅強去掙脫,卻總是在掙扎的過程中,退步卻步。

    「我很努力想活,想跟鄰居說我不是故意這樣子大叫,真的不是,幻聽吵到我都不能睡……。這條巷子的混混看到我就罵我是肖ㄟ,肖查某,一路笑我笑到家!」

    那個受傷到不行的自己,努力反擊著這個世界,卻換來更多的令妳難堪的反應與標籤。從原先認為必須向人解釋,好像妳需要他們批准、認同妳本身一般。到後來傷痕累累,甚至被這個世界的聲音所淹沒。妳好像妥協,其實是被說服,覺得自己真的好糟糕、是個爛人。

    「我覺得自己沒救了啦!」
    放棄自己之後,也同時拒絕了身邊給予幫助的所有。也許又嘗試過幾回的真心,但更覺得那一切又一切的關係,來的來、走的走,不會留下些什麼。

    「我媽走了,我前夫也死了,你們這些關心的人早晚都會離開,剩下的不過是同情而已。」

    我真的,不是同情,也不覺得你需要同情。只是一份尊重,對一個人基本的尊重。過去因為標籤被剝奪了很多一個人應有的樣子。我只是選擇相信,即便在這樣的狀態裡,依然值得被關心,看見妳裡面的可能性。

    不知道是哪句話安慰了她,瞬間感受到很深的平安,在她的心裡面,換得後來平靜安穩的50分鐘 會談,對父親及其他工作者來看,是個奇蹟。

    猶記一位精障者說過:「十年前,曾以為生病是一場醒不了的惡夢;十年後,我能夠夢醒並且敢作夢。」

    我無法為她預言惡夢多久才會醒,但希望她明白無論她是什麼樣子,她都值得,值得好好休息,值得過更好的生活,值得被肯定自身的價值,那不是人能給,更不是人可奪去的。

    願每個精障者,都可以重新擁有做夢的勇氣。

    出處:新北市康復之友協會「第120期"看見北縣康"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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